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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夜的许家老宅到处张灯结彩、喜庆洋洋。一大家子围着吃了顿丰盛的年夜饭，孩子们就撒欢的跑去院子里放鞭炮，大人们打牌的打牌，聊天的聊天，欢声笑语传出了很远很远。
许慕阳不管什么时候，都是一副沉静内敛的模样。他耐着性子陪着顾震霆喝了杯茶，就独自驱车开往医院。
从电梯厅出来，远远的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慕老夫人，她佝偻着背，满头银发，时不时的抬手抹一把泪，走近了，就能听到她哽咽的哭声。
应该是担心被病房里的人听到，刻意压抑着。
许慕阳下意识的放缓脚步，清冷的眸逐渐柔软下来，张开嘴，声音略显沙哑：“外婆。”
他慢慢蹲下来，握住慕老夫人枯瘦的手，眼角余光处往病房里瞥了一眼：“吃过饭了吗？”
“阿阳。”慕老夫人吸了口气，抬头看向他，浑浊的老眼盈满泪花，见他又是一个人，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：“你爸呢？”
慕遥最开始住院的时候，还能经常看到许志杰往这边跑，后来慢慢的，他过来的次数就越来越少……最后更是连人影也看不到。
提起许志杰，许慕阳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，语气淡淡的解释：“他在老宅陪着爷爷。”
慕老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，表情变得越来越阴沉，最后狠狠地咬牙说道：“真是造孽啊！早知道会是这样，当初你妈寻死觅活要嫁给许志杰的时候，我就是打死也不该同意……”
许慕阳精致的眉骨动了动，眼神疑惑的望着慕老夫人，后者有些惊慌的闭上嘴，撑着他的胳膊站起来，抬脚往病房走。
“刚才喂药的时候，你妈妈晕过去一次，现在应该醒了，进去看看吧！”
……
将慕老夫人和慕老先生送上车，等着车子开远了，许慕阳才从口袋里摸出烟盒，捏了根烟咬在嘴里，点火，狠狠抽了起来。
他背靠在一颗古树上，仰头望着住院楼，习惯性的数着慕遥住的那一层，然后视线就定格在窗子上，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。
过去每一年的除夕夜，他都是千篇一律的过，最开始的确觉得太冷清、太孤单，可慢慢的便习惯了。
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，直到耳边传来“砰砰”的炸裂声，远处一团火光照亮了夜空，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烟花，在眼前绽放。
眼前又浮现出安暖的脸，那一晚她开心的笑着，目不转睛的欣赏着他为她点燃的烟花盛宴。
她就站在他旁边，近的他一伸手，就能触摸到。
许慕阳望着夜空里火树银花的美景，情不自禁的伸出右手，朝着他旁边摸了摸。可不管他怎么触摸，指尖残留的只有冰冷的空气。
“暖暖……暖暖……”
心底最深处，一直强烈的呼唤着她的名字，让他有些控制不住的拿起手机，找到她的号码，拨出去。
……
那个不知道是喊“姑奶奶”还是“姨奶奶”的老人，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安暖，别墅里人太多，吵的安暖有些头晕，便干脆跑去了阳台。